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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江南传统村落大型调研记录
发表日期:2014/9/16 11:26:34   阅读:9926次
    [交大城市网讯]2014年8月11日至23日,立秋刚过,暑去凉来。为落实《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提出的“建设各具特色的美丽乡村,保护有历史、艺术、科学价值的传统村落、少数民族特色村寨和民居”,受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委托,为做好传统村落保护项目实施后的评价工作,研制我国传统村落文化特征及评价指标体系,率先在苏浙沪范围内选择10个左右的试点村落,开展江南自然人文特色示范村的规划、建设与评估工作,建构符合我国传统村落环境资源和人文社会条件的传承保护模式,由上海交大城市科学研究院院长刘士林教授领队,院长助理苏晓静博士、朱宁嘉副教授及王晓静、盛蓉、孔铎、张书成、周之澄等博士组成的调研组一行八人,对长三角地区三省市26座传统村落进行了为期13天的考察调研。在住建部及江浙沪相关单位的大力支持下,调研组走访传统村落保护现场,听取基层干部群众的困难和矛盾,共同探讨传统村落保护的经验与方法,并根据课题组前期研制的评估指标体系采集大量的第一手数据信息,为江南传统村落保护工作开展和制定相关政策法规提供了可靠的田野材料和经验。同时,由于这26个传统村落都是密切结合江南传统村落的自然与环境条件、“晴耕雨读”的生产生活方式和以吴风越俗为主体的社会文化谱系精心选择,所以这条横贯上海、浙江和江苏三省市的调查研究线路,本身也构成了一幅关于江南传统村落的景观细致生动和文化底蕴丰富的人文观光地图。

上海篇

    近水楼台先得月。整个调研行程首先从上海开始。8月11日上午,我们来到此行的第一站——上海松江区泗泾镇下塘村。泗泾镇以水命名,位处镇区核心位置的下塘村也萦绕在水文文化之中。在镇及开发公司人员的陪同下,我们首先参观了安方塔,其后深入沿河排布的下塘廊棚,一路沿河探寻。值得一提的是,保护区域与镇中心街区只有一街之隔,下塘廊棚居民依然延续的“沿河而作,以河为生”传统生活方式,不时沿河飘来的船舶,形貌完整的福连古桥,以及承载着老上海生活记忆的驳岸阶梯,使这里还留存着“泗泾汇流、蜿蜒上海”的古老韵味,不禁使人对其生出几分亲近之意。此后又考察了福田净寺与泗泾镇老街。在座谈交流中得知,下塘村的传统美食阿六汤圆、广利粽子等,在新时代也依然散发着独特的美食香气。但今天也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早上出发时导航仪上根本找不到下塘村。后来才知道,村名纯是为了申报传统村落而临时取的。而主要目的就是希望借此把一些残存的老街区老建筑保护下来。在接下来的考察中,这个现象一再出现,使人喜忧参半。


    下午,调研组抵达位临黄浦江,与松江、奉贤两区接壤的闵行区马桥镇彭渡村。村委会是沿河而建的一排具有江南建筑风格的青砖平房,十分耐看。在村委会办公室中,镇、村及文化站工作人员,对村子古往今来的历史做了生动讲解。座谈结束,我们一同沿柳条港河一路深入,考察至荷巷桥旧址,沿途的金氏宗祠、砖石廊道、各时期民居、金氏旧宅、临松老街等,依稀可见彭渡村往日的繁华。金氏宗祠内的古戏台,金氏旧宅内的百年桂花树,也似乎都在诉说着金氏家族与近代名士金庆章的故事。我们在感叹这个江南村落兴衰的同时,也开始思考位于大都市边缘的传统村落应该如何保护和传承。彭渡村所在的这个区域,古时因柳条港水系上连接着南北主要通道的荷巷桥而闻名,如今热闹的只有一个小小的农贸市场,而四周不断衰颓和破败的老街,使人很难想到在繁华的大上海,还会有这样被遗忘的角落。


    8月12日上午,我们考察了在上海的最后一站,也是上海“城隍老爷”秦裕伯的庙宇所在——闵行区浦江镇革新村。浦江镇与交大城市科学研究院很有缘分,在2008年和2010年,我们曾多次来此调研,先后承担过浦江镇软实力提升及召稼楼老街开发等项目。本次又将其列入调研对象,目的之一也是要观察一下这个相对熟悉的传统村落,近年来在开发与保护上是否实现了良性的互动、平衡。随着召稼楼老街的开发建设,革新村已声名远播,成为浦江集古镇旅游、农耕休闲、踏青度假的好去处。在镇、村相关人员的陪同下,我们进入召稼楼老街,依次参观了“秦裕伯纪念馆”、明代水利专家叶宗行纪念馆、著名表演艺术家秦怡艺术馆等,古镇老街在政府与企业共同运作下已风貌初露,游人络绎不绝。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革新村传承“建楼鸣钟以召农耕”的旨意,借助召稼楼旅游的辐射效应,顺势带动了革新村生态观光休闲农业经济的发展。



    上海站就此结束。总体感觉,传统村落保护对上海是一个巨大的挑战。都市化进程让传统村落显得犹如鸡肋,城镇化快速推进,土地指标负增长,资金短缺,政策不到位等,让上海传统村落的保护工作力不从心,但如果就此放弃传统村落保护,任其自生自灭,那也将是农耕文化资源本就相对单调匮乏的上海,在文化多样性上更加贫瘠和“单向度化”。这是一个有待破解的发展难题。
    下午三点,调研组乘车四个小时赶往浙江杭州。因为要进入山村,且近期雨水较多,所以大家购买了驱蚊水、清凉油等防蚊防暑药品。到达杭州市桐庐县富春江镇时,已是暮色降临,浙江之行将从富春江畔开始。

浙江篇

    8月13日,晨光熹微,简单但颇具当地风味的早餐后,我们沿着大名鼎鼎的富春江,驱车来到浙江考察的第一站——杭州市桐庐县富春江镇石舍村。石舍村是桐庐县富春江镇最偏远的行政村,到了石舍,放眼望去郁郁葱葱,一派生机盎然,村口的古樟树、露营基地、溪水激流,让人觉得这是远离喧嚣的不错选择。村委会隐藏在山脚一处不起眼的民房内,村长看上去很年轻,但对石舍村的文化资源却如数家珍。简要座谈之后,我们考察了石舍村古建筑群,这些古建以民居为主,金义堂、厚载堂、存仁堂等都是清代建筑。随着传统村落保护意识的觉醒,村委正在积极进行修缮,村里也陆续开放了一系列古建筑以刺激本村旅游业和农家乐项目。古宅旁边及溪水岸边,有多处施工项目正在进行中。浙江省的旅游本来就好,而古村旅游也正在加入其中。



    下午,调研组来到行程中的重要一站——建德市大慈岩镇新叶村。新叶村因为湖南卫视播出的《爸爸去哪儿》而声名远扬,据村里的干部讲,之前新叶村每日的客流量仅为1000人左右,但《爸爸去哪儿》播出之后,日客流量瞬间陡增到上万人,而且还在不断增加,甚至有港台游客慕名而来。他还讲到一个细节,原先一户农家乐只要父母两人搭理都很空闲,但现在孩子回来帮忙仍嫌人手不够。由此可见,在媒介社会中,文化传播对传统村落同样十分重要。在村干部的陪同下,我们做了现场考察。新叶村总体格局独特,规划精致,建筑类型多,建筑质量好,基本上都完整地保留了下来。目前,村里有16座古祠堂、古大厅、古塔、古寺和200多幢古民居建筑,不愧为“中国明清建筑露天博物馆”。文昌阁、有序堂、崇仁堂、双美堂、进士第,这些曾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建筑,也一一进入到我们的视线。木雕是新叶村祠堂的重要特色,很多的梁、枋、斗拱等,全部精雕细刻装饰着人物、灵兽、百鸟、回纹等,布局严谨,造型优美。新叶村地方文化也很丰富,在调研时我们还有幸观看了“新叶昆曲”的表演。除了保存完好的建筑,给我们留下印象最深刻的,是新叶村将保护和开发很好地结合在一起,既没有因为过度保护而影响当地百姓的生活与生产,也没有过分开发而破坏传统建筑,千年古村至今仍在和谐有序地运转,且不断有新的时代元素融入,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很值得研究和借鉴。



    走出新叶村,继续赶路。正值夏末秋初,路上荷塘遍野,荷花美艳,莲香四溢,被勾起儿时乡愁的我们,禁不住停下车来,想采摘几支莲蓬。还没有下手,就被村妇发现,最后议定以50大洋换得自下荷塘取10只莲蓬。新采摘的莲蓬异常鲜香,聊解路途奔波之枯燥。
    耗时不多,就来到了素有“七星古村,长乐福地”之称的金华市兰溪市诸葛镇长乐村,虽已临近傍晚,但没有影响调研的正常进行。据村干部介绍,传说朱元璋就是在这里得福、得道、得人、得天下的,所以长乐村也称长乐福地。村里现存着127座保存完好的元明清明居建筑,是研究元明清时期江南民居的一个窗口。长乐村总体平面布局呈北斗七星半月形,有七座厅堂、七口井,村落背倚砚山,坐南朝北,这样的安排与当地风水有关。村子里还完整保存着数十座宗祠厅堂、牌坊街亭、作坊商行、石桥小礁、民居私宅,均为明清时期建造。以象贤厅、望云楼、金氏大宗祠为代表的明清建筑,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古建筑群,特别是“一楼值千村”的望云楼,更是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夜色降临,在村委会主任家中坐定,我们开始倾听他们“吐苦水”,资金困难、干群矛盾、土地指标、政策匮乏、产权不清晰等,使我们深感传统村落保护和基层干部的不易,民间的疾苦与智慧,在任何时代都应受到最高的重视。



    农家留客,衣冠简朴古风存。品尝了几杯“莲子酒”后,又在夜色中匆忙赶往丽水市。在路上,有人还在回顾白天的考察过程,讨论问题和收获,而有的已不知睡着又醒了几次,下榻龙泉市宾馆时,已是晚上11点了。
    8月14日上午,浙江之行的第二天,我们冒雨来到龙泉市西街街道的宫头村。宫头村的第一感觉像“城中村”,老建筑日益破败,临河还建有一大排作为农耕生活方式象征的猪圈等。这也有些像上海的泗泾镇下塘村,它们濒临繁华的城市中心,城市空间的快速扩张,使村里的传统建筑保护显得脆弱不堪,而城市人口的快速集聚,也给古村落的生态资源环境带来巨大压力。而完全不同于昨天那些远在深山的“世外桃源”。在这里,我们先后参观了明代建筑、浙江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姜家大屋、明代清官叶溥故居、吴三春故居等。其中《高机与吴三春》的爱情故事很像梁祝,也是浙江省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最近一些媒体开始谈“乡贤”,在宫头村,我们就有幸碰到一位。他就是名片印有“独立学者”四字的项宏金先生。项先生自己有一个专门收藏龙泉窑的私人收藏博物馆,而且,在城市化进程中“虎口余生”的宫头村,也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才获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告别之际,他还赠阅了自己编著的《龙泉青瓷装饰纹样》。龙泉是个很有文化的地方,其中有一个老宅地,没有搞开发,而是给只有四五个人的作协当办公场所,在今天也很稀罕了。龙泉自古出宝剑,龙泉青瓷亦声名远扬。在紧张的调研中,我们也顺路看了一下很有规模的青瓷宝剑一条街,饱览工艺之美,品鉴之余,也出手带了一两件离开。



    下午,雨过天晴,我们来到丽水市缙云县新建镇河阳村。导游是本村人,在她饱含激情与自豪感的讲解中,大家充分领略了千年古村的“耕读家风”。河阳村的现存水系和街巷均系古代遗迹,以村内150米长的古街为中轴线,道路呈“五纵四横”的结构形态。古建筑保存数量非常之多,且类型丰富,有宗祠、庙观、民居、戏台、村门、桥梁、堤堰等。大多建筑都有十八间房,故叫“十八间”。我们先参观了建筑最精致、设施最完备的“廉让之间”。“廉让之间”意指廉洁谦让的人家,建于清道光二十九年。经过了“八士门”,相传宋元时期,河阳曾出过八位进士,“八士门”就是为此而建,凡村内娶媳妇、嫁女儿或出殡都要过此门,村中谚语说“不入八士门,不算河阳人”,这个习俗一直沿用至今。还有古代的慈善机构“义田公所”,铺在地上的“气象钱”,古人的道德境界与思想智慧令人感喟。最后,大家在已用作游客服务中心的老祠堂中坐下,和其他村子对传统村落保护的焦虑不同,这里的人们显得很淡定,是积累深厚太宁静了,还是有其他的问题和心思,这个问题留给了我们。



    时至傍晚,为了赶时间,大家匆忙告别河阳村,驱车前往金华市下辖的永康市。宁嘉老师的老同学等候已久。席间除了叙旧,大家也初步了解了一下著名的永康“中国科技五金城”。
    8月15日上午,浙江调研第三天,今天行程比较紧,安排了三个村子。首先是永康市前仓镇的后吴村。后吴村也写作厚吴村。在和镇、村干部简单交流后,我们仔细参观了吴氏宗祠、澄一公祠、兰花居、司马第、农耕文化馆等建筑。据说兰花居的主人已换了几代,但兰花繁盛依旧,每到花开时节,兰花居幽香四溢,使人徒增“物是人非”之感。还有一颗上百年的铁树的故事。按照当地民俗,铁树不易高出屋脊,所以在长到一定高度后,这颗铁树仿佛通人性,不在往上,而是斜着和往下生长。后吴村保存较好的古建筑有六十多座,其中有十五座珍贵的明代建筑,其他四十多座则为清代到民国时期所建。由于数量较大,所以保护压力也很大。在参观中,村干部也向我们讲了“文革”期间村里的古建筑遭受的浩劫,很多绝世工艺的木质雕刻惨遭破坏,让人深感无奈。



    下午,我们先来到绍兴市诸暨市东白湖镇斯宅村。狮象两山夹道,几株古木参天,一群被青山绿水环绕的黛瓦白墙,尽显江南传统村落之美。在一位驻村干部的陪同讲解下,我们首先参观了位于斯宅村口的华国公别墅,这是一个正在维修中的民宅建筑群,本是后人为追念斯继荣而建立的家庙学塾混合院落,也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重视教育是斯宅祖祖辈辈的传统,“笔锋书屋”就是证据,据说斯宅出了不少的院士和教授。沿着排列整齐的古建筑群,我们怀着极为复杂的心情,参观了多年集“名士”与“败类”、身前与身后是非纷纭的胡兰成曾避难的“小洋房”,据说“海上花”张爱玲也曾追逐到此地,至今留有当时居住的客房。斯宅村还有发祥居,也是全国重点文保单位。斯宅村尽管藏在深山,目前尚未搞开发旅游,但已有散客零星前来,大概和近年来的张爱玲热有关吧。



    离开斯宅村,一路赶到绍兴县稽东镇冢斜村。和前者的“现代情感”不同,这里充满的是“思古幽情”。“冢”在古代指帝王坟墓,“斜”则是指宫人墓,相传古代越国的宫人多葬于此,墓不正向,故名曰“斜”,冢斜村名由此而来。村内80%的村民都姓余,传系大禹的后裔。在村前和村后,是两个馒头型山包,据说以前上面长满松树,大家疑心就是古代墓葬的封土,而最初的一批居民,很可能就是守墓者。冢斜村传统的形制很好,我们先后走访了余氏宗祠、永兴公祠、余氏老台门、八老爷台门、永济桥等多处建筑。最后在一个祠堂中落座,交换过名片,才知道这个村子之所以保护得好,是因为主事者余茂法是绍兴县人大常委会原副主任,他热爱家乡,熟悉村子的历史文化资源,又懂得政策,组织和获取资源的能力也很强。冢斜村的突出特点是规划先行,将新村和旧村以路相隔,民生和保护两不误。而主要手段是“集体和住户按比例出资修缮”,但这并不容易做到。余主任说:对于家庭特别困难的,只能集体来全部出资。而这又会影响到原本已答应出一部分维修款的农户,他们很可能也不再出。但我们在调研时发现,冢斜村的干部和村民的关系很好,问寒问暖,这也是保护工作在这个村子容易推进的重要原因。



    莫笑农家腊酒混,丰年留客足鸡豚。一席话罢,夜色已深。客随主便,相呼相拥,穿过摇摇晃晃的吊桥,我们一起来到农家乐,品尝别具风味的农家菜与绍兴黄酒。然后握手告别,在夜路中赶往宁波奉化市。
    8月16日,浙江之行最后一天。首先是宁波市奉化市溪口镇岩头村,出发时急雨如泼,下车后渐息渐止。岩头村是蒋介石原配夫人毛福梅和启蒙老师毛邦初的故乡,也是蒋经国的外婆家,民国期间出了多名将官,所以最大的资源是民国历史文化。狮象两山把门,社树数棵参天,中间穿行的山溪颇有气势。在村主任的陪同下,我们驻足很多民国名人的题刻长廊,经行广济桥,进入村里,先后参观了毛邦初旧宅、钱谭庙、崇本堂、毛福梅故居等。最有意思的是,岩头村的毛氏与韶山毛氏同宗同源,而毛福梅与毛泽东的辈分相同。而看到的最值得深思的是毛福梅故居门前的一个用毛笔歪歪斜斜写的告示,说此房是危房,谢绝参观,后果自负等。村主任说:住在房子中的主人,在“文革”中遭了很大的罪,对政府的修缮建议“心有余悸”,很抵触。而由于这个故居不能修缮,所以这个村子的旅游开发也不能启动。现在还在做工作。



    告别岩头村,乘车赶往浙江的最后一站——宁海县茶院乡许民村,途径正在复建中的依山傍水的西林寺,在等待宁海县人员汇合时,偶遇一位有缘的施主,顺访山林未开的大殿、千尊琉璃佛等,紧张的行程平静安顿了许多。
    在许民村主要看的是建在山上许家山村,是南宋末年右丞相叶梦鼎家族的一支后裔。石头古村是宁波市内现有建筑群规模最大、保存最完整的石屋古村,村内遍布有石屋、石巷、石院、石墙、石板桥、石路、石凳等,除了人居,还有石头砌的牛棚、鸡舍等,完全是靠山吃山。也是浙东沿海山地石屋建筑群落的典范。石屋的墙由大小参差的石块垒叠而成,只在梁柱、门窗、栏杆和楼板等处使用少量木材。石墙的石块与石块间用小石块补缝加固,基本上不用石灰或水泥。裸露在外的块状或条状的石头在经历了几百年的风吹雨淋后,早已爬上了苍苔。沿着绕村而过古代贯通南北的官道,我们先后参观了古戏台和叶家祠堂,在人去屋空的废弃石屋前驻足沉思,听陪同的镇干部讲许家山的历史和现实。在自费品尝了村民自制的特色饮品“青草糊”后,浙江之行就此画上圆满的句号。


 


    归途中,大家一直在想,浙江传统村落的基础条件不是最好,就传统村落资源来讲,园林比不过江苏,古村比不过安徽,文化积累也不见得有多大的优势,但浙江赢在了传统村落保护开发的观念和意识上,他们肯动脑筋,花本钱,同时,在旅游开发方面积累的丰富经验,也是一个重要的背景。

江苏篇

    8月19日上午,又是雨天,经过两天短暂的休息,调研组再次启程,赶赴江苏。第一站是苏州市常熟市古里镇李市村。据史料记载,李市是以水运为依托发展起来的江南小镇,曾是繁荣一时的商贸中心。但时过境迁,今天的李市村已失去了往日的繁华。在村干部的陪同下,我们依次经过李市大街、李市西街、李市东街,参观了多座明清老宅。但与浙江的感觉不同,这里的村容村貌及传统建筑既没有保护规划,也没有开展实质性的保护工作,与其申报中国传统村落的材料有较多冲突。特别是违章建筑、河道淤塞、古建年久失修等问题比较严重。只有一处老宅子和一个铁匠铺,使人可以感受到村落的往昔。而最大的问题是年轻的村干部对村子的历史文化知之甚少,申报表格也是由镇政府相关部门代办的,这多少令我们感到诧异。座谈之后,我们怀着复杂的感情离开,也为那些本已破旧的传统建筑隐隐担忧。老师们勉励我们说,既然下来,就什么心理准备都要有,也应该了解一下真实的村落社会。



    下午,抵达无锡市锡山区羊尖镇严家桥村。和上午的调研不同,出面接待的是一位老村干部,也是严家桥村历史文化的研究专家。严家桥村的古建布局有主有次,不仅有唐氏宅院这样的大户宅第,也有古道小巷的民居,保存相对完整。这个江南传统村落之所以保护较好,与从这个村子走出去的家族依然处在上升阶段密切相关。严家桥是明代文学家唐顺之后裔的居住地,也是中国民族工业的发祥地之一, 无锡六大工商财团之一的唐家诞生于此,以唐英年为首的唐氏家族成员至今仍关心故乡的发展。在镇、村相关人员陪同下,我们行经梓良桥,穿越“米码头”、“布码头”、“衣码头”、“书码头”,参观了唐氏仓厅、唐氏工商业陈列馆,领略了严家桥的“经济缩影”唐氏家族的发家史。与其他地区的传统村落不同,严家桥是近现代江南农村集镇化的代表。同时,在对整个村落进行控制性保护不仅面临资金上的巨大压力,也无法保障群众的生活需求的困境中,严家桥村采取的局部重点保护方法,也是可以借鉴的。



    离开严家桥村,直奔无锡市惠山区玉祁镇礼社村。先开座谈会,村支书反复强调的只有“保护资金”,认为手中无米,就什么也干不了。期间,快人快语的村支书还邀请调研组品尝了当地特色食品“脆饼”,这个脆饼只能现做现吃,也是难得。随后步行入村,一路上参观了九龙宫、秦家大院、古戏台和礼社老街。礼社自古人才辈出,今天更是有“教授村”的美誉。礼社老街现长200余米,两侧多为明清至民国时期的深宅大院,石库门、方砖楼、花墙、雕梁、花园等别具一格。著名经济学家孙冶方、薛暮桥,著名画家秦古柳、微雕大师薛佛影的故居,也分布在老街上。但路边和房间中的居民,却很难感受到传统文脉的延伸。在老街之外,还有不少与传统村落不协调的“蓝房子”,都是一些违章建筑,这一窝蜂的乱建板房,主要是为了套取拆迁补偿。这是传统村落保护的一大难题,但在这里尤其明显。而最值得关注的是,目前,大家都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礼社村村干部的答案是,如果没有足够的钱,就毫无办法。



    在江苏省第一天的调研,我们深深感受了同属长三角的江苏与浙江、上海的明显差异,不光是传统文化资源,更重要的是人的差别。这使我们想到去年在中原经济区调研时听到的一句话:“人行啥都行,人不行啥都不行”。所以,江南传统村落保护,最关键的是要有一批扎根乡土、头脑灵活而又扎实肯干的人。
    8月20日,江苏之行第二天,第一站是素有“儒人之故里”之称的镇江市京口区姚桥镇儒里村。系朱熹嫡裔在原是长江航道东移后留下的一片江滩沙地上所见,所以最初叫围里。清代康熙年间,由于朱氏考取功名的人很多,始改称儒里。与其他几个村落不同,带我们走访的是村里的几位老先生,他们有的是过去的镇村干部,有的是退休老师,最小的年龄都在65岁以上,但个个精神矍铄,谈吐儒雅,令我们深深感受到儒里村的“儒家风范”。我们先后参观了儒里古街、朱氏老宅、朱氏宗祠。朱氏宗祠是镇江地区目前仅存的朱氏老祠堂,始建于清初,为明清建筑艺术的遗存,古祠以圈门为核心,粉墙黛瓦,朱漆鎏金,“阙里世家”、“闽婺同源”等匾额楹联众多,此处还是成立于2008年的镇江市朱子学术研究会的活动场所,设有地方文物及朱氏文史资料陈列馆,并每年定期举办祭祀活动,是至今已不多见的具有活态属性的传统村落,最难能可贵的是,这些都是民间自发的而非商业操作的。但在儒里村的朱氏老宅,我们也很难过地看到一座不久前坍塌的明代建筑,据说,重修只需要30万人民币,但一直没有着落。目睹了眼前的栋梁横斜、砖瓦狼藉和野草蔓生,再看看几位长者飘动的花白鬓发和宽厚坚韧的表情,我们都被深深打动了,同时也深感传统村落保护再也“拖不起了”。古人说,“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西方现代存在主义者说:“要怕弄脏自己的手,就什么也不要干”。这也是我国传统村落保护面临的一个巨大难题,一旦开发建设,就往往要“弄脏自己的手”或深陷于“出山泉水浊”的困境,最后把传统村落搞得“四不像”;而如果要想坚持“质本洁来还洁去”,彻底拒绝“商业化”和“现代化”,最后就会因“弹尽粮绝”而成为废墟。在传统村落的保护中,儒里村应该算是一个特例,几位长者的存在,不仅使古建筑和传统文化保留了下来,也延续了“倚门望归”或“拄杖无时夜叩门”这种最经典的江南村落文化景观。正如俗话说“老人是福”,如果最后我们的村落只剩下一大推建筑物,而里面空空如也,那也不可能是什么乡村的复兴。传统建筑保护固然重要,但其实并不是最本质的,最核心的应该是要有足以代表传统的乡贤人物。但正如我们无法面对坍塌的朱氏老宅,我们也很难坦然面对几位长者,不知道他们还能撑到什么时候。所以,我们几乎一直认为,应把对古代最看重的乡老,作为传统村落保护的重中之重。



    午饭后与诸长者依依惜别,前往镇江市丹阳市延陵镇九里村。九里村是春秋时吴国名贤、南方圣人季札曾隐居并殁葬之地,现存有作为“江南四大名庙”之一的“季子庙”。形制古朴,气宇不凡。在这里,我们观摩了独一无二的孔子手迹“十字碑”,相传孔子在获悉季子去世时,悲痛万分,亲自题写碑文:“呜呼,有吴延陵君子之墓”。老师们说:不要说别的,仅凭季子庙,九里村就应该作为我国传统村落的重点保护对象。但遗憾的是,现在的季子庙和九里村,已看不到南方圣人的泽被了。据说就在九里村去年入选中国传统村落名录的同时,季子庙四周又有一批传统建筑被拆除了。望着季子庙前辙痕深深的古驿路,不由为这个传统江南村落将何去何从而忧心忡忡起来。



    今天的最后一站,是南京市江宁区湖熟街道前杨柳村,抵达时已是下午四点。这个古村已经旅游开发。在村旅游开发公司相关人员陪同下,我们首先参观了被称为“九十九间半”的大型建筑群。其中,保存最好的是村西头的礼和堂、思承堂、树德堂,三堂东西并列,相互穿通,外以高墙围抱,内部则辟为各类展示馆,主题除了历史文化,还有文革时期的很多东西。进入村内,两边整齐、干净,布局和设计也很好。如果不知道这是古村,就会以为是到了当下遍地开花的“创意产业园区”。前杨柳村是另一种类型,由旅游开发公司承包,负责总体规划设计,而政府则主要负责处理居民及土地问题。虽然古村的感觉和形式还在,但明眼人都不难看出,这实际上就是一个商业和观光街区。特别是在刚看了儒里村之后,对这样的发展我们很难做出判断。这的确是一种保护方式,但这样保护下来的,究竟还是不是我们可以寄托乡愁、可以归去来兮的乡土家园,却是无法确定的。想到这些深微之处,就难免有些凄惶感。



    这一天一共走了三个村庄,也是三种不同的保护开发类型,同时也呈现不同的现实和未来,到底哪个才真正适合中国国情的,我们没有找到答案,于是带着问题继续上路。
    8月21日上午,来到南京市高淳区漆桥镇漆桥村。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座很有气势的仿古城楼,再加上知道这里居住的是孔子后裔,开始颇生好感。在作为管理办公室的一个老宅里,一群人不知道为什么在大声争吵,街面上还有清洁工不停地用水管清洗石板路面。后来才得知,明天有省里的领导来,今天区里和镇里干部来打前站。很多人都在为此忙碌。由于联系人员一直在等领导而迟迟未至,所以我们决定自己先看老街。两边是刚刚上漆的店铺,但大多数都没有开张。除了翻修一新的,还有不少因为产权等未开发的老建筑,则由于年久失修而破损严重,有的甚至是摇摇欲坠。大概是利益关系没有理顺,搞不清状况的村民们对我们也比较冷淡。终于到了座谈时间,得知漆桥村古街已采取商业化开发的运作模式,而且这个项目是由政府推动,并将古村改造的具体内容直接委派给相关政府部门,限时完成。我们很担心,不知道会不会再出现一个“政绩工程”;我们也有稍许的安慰,以后的漆桥村古街将再也不会像我们今天看到的这样宁静了。所以我们只能尽量多拍些照片,多留些记忆于心底。



    殷鉴不远。在下午,我们就碰到一个旅游开发失败的案例。这就是常州市武进区前黄镇南杨桥古街村。这个村名也是因为申报中国传统村落临时起的,所以很拗口。据讲解人员介绍,百年前,南杨桥古街村商贾云集、贸易发达,集聚着多家戏院、茶馆、酒店、当铺、寺庙和富商宅院,有着丰厚的历史文化底蕴。我们的现场观感也是,南杨桥北街、南街、东街、桥南西街、桥北西街等5处老街建筑保存基本完好,但就是这个街区几乎没什么人气。到了办公室坐下,才知道了其中的原委。几年前,老街曾承包给一个老板,做过整治和商业开发,一度也比较成功。但后来因资金问题而中断,现在成为一个“烂尾楼”。原因在于,这个项目开发是老板和居民先签订的租赁协议。面对不景气的经营状况,政府也考虑通过一定的赔偿来接管,但老板要价太高,所以就一直拖了下来。类似的教训在全国已经不少,应该好好反思和寻找盘活的策略。但令人担心的是,很多人还在走这条实际上走不通的路子。



    今天的调研虽然只是两个村,但没有人感到轻松,因为恰好触及到传统村落保护的一个关键性问题。传统村落发展既不能依靠农业,也不能依靠大办乡镇企业,而最好的办法莫如搞旅游和文化产业。但无论是方兴未艾的漆桥村,还是门庭冷落的南杨桥,恐怕都不是理想的选项。一路感喟,行至太湖明珠苏州市吴中区金庭镇,其实原来的名字“西山”更好。在农家乐入住和就餐后,暂将困惑放到一边,大家乘着夜色散步,“聊逍遥以忘忧”。
    8月22日江苏第四天,上午,一早沿着太湖水岸前行,很快抵达就在距离下榻处不远的明月湾村。这个村子在明清时代就已声明远播,以至于在选择调研对象时,我们毫不犹豫就画了圈。在镇、旅游开发公司人员的带领下,进入古村落,迎面是一棵千年古香樟,石桥水塘,如诗如画,顿生“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同时也觉得这才是江苏传统村落应该有的形态和气质。明月湾南临太湖,东接石公山,核心保护区范围东至吴家祠堂东墙,南至邓家祠堂南墙,西至明月湾古码头,北至礼耕堂北墙,面积约4.1公顷。古村曾是明洞庭山富商云集之地,也是明清笔记中最著名的避暑胜地,现存20多处清代乾隆年间的古建筑,村中有一条千米的石板街,由近五千块花岗条石铺成,上可行人,下可排水,还有一个1756年修筑的石码头,整个村落布局完整,建筑无损,且环境优美,商业开发适度。良好的条件也使外出人口很少,村民多在家自主经营,犹如一幅和谐有序、薪火相传的画卷,是江南村落中一个难得的案例。由于时间安排问题,在古村新设立的茶馆品尝了碧螺春后,我们便匆匆启程,乘快艇赶往东山镇三山岛。



    三山岛素有“小蓬莱”美誉。先是在村委会座谈,接着是在岛上干了二十多年的老书记亲自驾驶电动旅游车,带领我们环岛一周,了解古村概貌。三山岛不仅风景优美,生态环境宜人,而且历史底蕴深厚,历史悠久,在距今一万多年前就有人类活动的踪迹,岛上保存着清俭堂、师俭堂等规模大、档次高的明清建筑三十多幢,还有古井、古码头、古桥等数十处,它们布局独特,精美绝伦。有心的老支书还收集了很多关于三山岛的老建筑构件、碑刻等,预备未来重建之用。除了对传统村落保护很有热情与想法,老书记对太湖的水环境治理也很有建树,曾亲自主持修建了“三山岛国家湿地公园”,我们也把他关于这方面的想法和建议记录下来。



    午饭后,我们再次乘坐快艇出发,首先来到的是东山镇杨湾村。村支书一见面就开始发牢骚,因为在最近一次经费资助中,他觉得像杨湾村这样最需要支持的传统村落没有得到支持,很多经费都属于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杨湾之名源于南宋抗金名将杨虎。村中明清建筑数量多,档次高,仅国家级文保单位就有元代轩辕宫、明代怀荫堂与明善堂三处。在已退居二线的老支书陪同下,我们沿着杨湾古街参观,古街全长 1461 米,路面均以小青砖侧砌铺设,连接着朱家巷、居巷、六扇巷等南北及东西向的街巷28条。在两侧的幽幽小巷里,元、明、清等朝代建筑比比皆是,怀荫堂、崇本堂、崇仪堂、明善堂、锦星堂等,令人应接不暇,只是保护程度不一。杨湾村的古银杏树很多,我们还特地去看了一颗树龄高达千年以上的罗汉松,历经沧桑,近年来又老树发新枝,且越来越枝繁叶茂。开始我们不是很理解村支书的满腹牢骚,在看完了村落后,我们有些理解了。近年来,国家在传统村落和新农村建设上的投入越来越大,但究竟该如何投,绩效如何,应该是把好事做好、提升质量的重点。



    在杨湾村不远处,就是陆巷古村。我们进入陆巷时,已经临近傍晚。在东山镇的传统村落中,以陆巷古村的名气最大。该村很早就进行了商业开发,宣传工作也做了很多,现在陆巷古村已是每天游人如织。这既基于陆巷古村内明清高堂巨宅鳞次栉比,是吴中区古建筑群中数量最多、保存较好、质量最高的一个村庄,也得力于其在商业开发上起步早,抢占了市场和商机。但陪同我们考察的村干部仍然说,仅靠旅游收入修缮和维护古建筑,也是很困难的,仍然需要更多的政府财力支持。但不管怎么样,在苏州市的调研,使我们一直比较沉重的心有所安慰,因为这里就是最像江南村落的江南村落。



    东山镇几个村距离较近,且共性很大,所以一天四个村的行程安排顺利完成。整个调研即将结束,在下榻的碧落山庄用餐后,我们召开了课题组会,对整个行程与工作做了总结与安排。
    8月23日,是调研的最后一天,上午,我们来到东山镇翁巷村。这个村子也是申报时临时命名的。而最可叹惋的是,这个由于翁姓家族而兴起的村子,至今已没有翁家的后人了,由此可见江南传统村落在近现代中国的兴衰之巨。在简短的座谈与信息收集后,在村主任的陪同下,我们去看现场。尽管村子的文物资源很多,但由于难以承担古建修缮与维护的开销,与其他江南村落不同,翁巷村较早就尝试利用产权交易的办法,通过把旧宅第挂牌竞拍的方式,用社会资金来进行传统建筑的保护与修缮。这当然是一把两面剑,好的一面是防止了古建筑损毁,但也有不好的一面,就是不可避免地造成国家文物资源的破坏与流失。同时,其操作程序也仍需进一步论证。在调研中也是如此,有的旧宅地被私人购买后,连村主任都不可能进入了。这有点像不久前一度沸沸扬扬的“国企”拍卖风波,可见,会动这种脑筋的,也不仅只是城里人。



    江苏之行就此打住,我们的江南传统村落调研之旅也宣告结束。相对于浙江与上海,江苏的传统村落在历史上无论从数量,还是质量上都多出很多,“苏州园林”也是名震天下,但实地调研却发现,除了苏州的几座村落,占据得天独厚优势的江苏传统村落并没有在整体上表现出很高的水平。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如浙江的传统村落保护资金很多,且下发渠道流畅,而江苏则不然,不仅专项资金几乎没有,同时各种配套资金也不到位。另外,江苏相对浙江偏重GDP指标,特别是工业指标的政绩观也可能会波及到传统村落保护。在全部调研结束后,大家又应苏老师的朋友之约,在金鸡湖畔一聚,感受了一番“新苏州”的别样风情。

结语

    为期十余天的江南传统村落调研画上了句号。所选的26个传统村落,都是根据交大城市科学研究院初步拟定的评价指标进行甄选的,照顾了各个层次的村庄,既有保护好的,也有破坏严重的,既有开发好的,也有开发失败的,目的在于全面、客观掌握江南传统村落的保护现状。在接下来,我们还会精挑细选10个江南传统村落,作为我国传统村落保护的示范点向社会公布。“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虽然在调研前期,我们已做了不少的前期研究,收集整理了很多文献资料,但最终还是“实践出真知”。特别是在申报中还存在着误报、瞒报等问题,都应该在新一轮的申报中引以为戒。结合在江浙沪26村落的调研,我们还发现传统村落保护面临的突出问题,主要是保护政策匮乏、保护资金困难、基层干群矛盾突出、土地指标短缺、产权不清晰等,对此我们也都认真记录,并会形成专题报告呈报相关部门。最后,最想说的一句话是,不管怎样,不管有什么困难,都应该抓紧保护了,再不抓紧,再不保护好,我们曾经美丽无比的传统村落也许就真的会“于今绝矣”。这也就是我们这项工作的意义吧。

撰稿:张书成
图:孔铎、苏晓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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