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伯 扬州淮海路是市区最早建成的像样的马路,原名新马路,是1937日年军侵华。扬州沦陷前国民党政府建筑的。新马路的位置在当时城内最西部,相当偏僻的。路的两旁除居民住宅外,有国民党县政府衙门,江苏省立扬州中学高中部(今省扬中)、初中部(今二招),基督教浸会医院以及盐务稽核所外籍官员和基督教外籍传教士的花园住宅等等,这些单位和花园住宅均有围墙与外界隔绝。这条路线却选择在当时处于十分清静又不适宜喧嚣的地段,这是为什么呢?原来是县西街的北段、县政府北墙外的虾蟆山住着一个国民党大人物——中央委员王柏龄,地方上的七品芝麻官对他都很畏惧,凡是有着重大的施政问题,都得向他请示,筑一条贯城马路,在当时无疑是属大事,选定路线非得向他请示不可。据说地方政府曾多次将设计方案和草图呈报给他,他一直不表态,后来地方官揣知他的心意,把路线定在他家大门西侧,再将方案和草图呈他请示,王中委果然表态了,对地方官说:“按照你们的意见去办,不必向我请示啦!”其实,路线是按他的心意定的,似乎又与他无关。就这样。路线的位置定了下来。可是棘手的事来了,因为路长只有一公里半,途中无高山阻挡,也无河流间隔,线应该是笔直或基本上是直的,没有任何理由使之弯曲。由于扬州中学的斜对门是盐务稽核所外籍官员的花园住宅(今扬州市老干部局),由此向南的基督教浸会医院,有基督教外籍传教士的花园住宅(今苏北人民医院病房和院部办公室),如果线路要放直,势必惊动洋人,妨碍洋人利益。当地官员只好把短短的直路弄成一弯再弯,而且弯度很大。这是很典型的半殖民地的产物。这条路刚刚建成,扬州人民还没有开始使用,扬州城沦陷了。日军宪兵司令部设在扬州中学树人堂,这条路的南段基本上成了日本侵略军的禁区。中国人不能在自己的上地上自由往来,这不也是耻辱吗?这两件事距今已半个多世纪。 扬州环城路的前身是城墙,扬州的城墙是砖砌的,城门上都建有城楼,城门外有瓮城。安江门(南门)、通泗门(西门)最宽阔,城楼最雄伟,相当于一座不大不小的佛殿,殿前有宽阔的走道。笔者幼年时登临过安江门楼,其时上面就是佛殿,住有和尚、沙弥,殿中有几尊佛像,两侧是和尚的寝室,每逢年节、朔望日有佛徒来此焚香礼拜。史载抗清名将史可法即殉难于此。西城楼以此的一段,为史可法指挥抗击清兵之地。城楼是居高俯视的佳处之一,城楼上经营酒馔。地方的达官显贵、盐商富贾常在此包场宴请亲友,凡需用者必须先期预约,依次使用,由此可见当日这里喧闹的情景。自1950年6月起,花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将城墙全部拆除,并在城基上筑了路,俗称环城路,其实它有正式命名:东为泰州路,南为南通路,西为淮海路,北为盐阜路。为什么这样命名?因为当时扬州是苏北首府——苏北行署所在地.行署辖泰州、南通、淮阴、盐城四个专区,所以以四个专区的名称命名的。其中淮海路还具有历史意义,那是因为扬州是在三大战役的淮海战役取得辉煌胜利之后的不久就解放了,接着,三野的首长们即挥师南下部署渡江战役,三野不少部队是经由这条路开往沿江前线的,不久,又取得渡江战役的伟大胜利。扬州人民为了纪念这段光辉的历史,所以将这条路命名为淮海路。 从明代扩建新城起直到扬州解放,扬州的城市面貌,道路建设不曾有明显的改观,长期保持着老样子,以街道而言,用“窄”、“湿”两个字来概括,不为过分。所以说窄,可以从市中心繁华的辕门桥、教场街、多子街、左卫街来看,街宽只有三米左右。街心横铺浅褐色长方形的条块石,长1米左右,宽20公分左右,紧靠横铺块石的两边,铺以竖条块石(色、长、宽同上),石的表面凹凸不平。路上除行人外,有当时唯一的交通工具人力车(俗称黄包车)穿梭其间,这样人、车行在其上都显得拥挤。行人行走时,经常有车铃声和“小”、“带小”的呼声从背后传来。所谓“小”、“带小”,就是招呼行人小心,不要被车碰撞了。行人听到这种声音就侧身避让。乃至避到路旁商店的店堂里去。如果两辆人力车相遇,交通即易堵塞。当时城里人有句口头禅说:“出了小东门,就会人碰人”。这倒是对当时市中心路窄、行人拥挤的如实写照。 所以说湿,一是道路本身的质量差,前面说的路面铺的凹凸的条块石,雨雪以后就出现大小水汪,东西向的路面,每每须天气放晴后二三日方得干燥,冬季最糟,雨雪以后,夜晚紧冻,白天解冻,很少遇到干爽的路面。二是部分次要街道受取水影响,长期潮湿。旧时,扬州除了住在近河的居民外,都是饮用井水,井水味咸,而扬州多数人有饮茶习惯,泡茶必须选用淡水,活水(即河水),为了满足市民的饮用要求,茶炉子(即老虎灶)和茶馆则以人推的独轮车,装上木质水箱到城外运河取水,水箱木板稍有干裂.就一路滴水,因此附近运河的东关、钞关、徐凝门一带的路面几乎常年没有干爽气,住在钞关附近的居民说:“我们不是住在钞关,而是住在潮关”。由此可以想见到这些路面潮湿的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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